晚七

梦
楚阳x莫轻舞
文中各种描写都常识错乱，欢迎指正，我也会慢慢改。
001
紫竹簌簌，春风清和。在惯常的位置相对坐下，眼风无意掠过对方含笑的眸子，都觉得心中一甜，怦然而动。
温了酒，盛在自己最喜欢的酒具中。抬手，广袖微微滑落，宛若皓腕凝雪，夺人眼目。纤纤素手，倾下澄澈酒液，恍若月轮倾下银辉。两只酒觞在石砌的桌上呆头呆脑地相对而望，心怀的酒液剔透地荡漾着波光，映出岁月静好。
那玉手放下酒壶，握住酒杯，抬起。一身红衣宛若九天仙女，莫轻舞弯唇一笑，眼眸流光：“楚大哥，小妹敬你一杯。”
对面，同样抬杯，在两人中央半空，二杯轻轻碰撞。哒的一生轻响，指尖于指尖也在悄无声息间完成了接头的指令，将彼此的温度和心跳无声传递。本是黑衣孤僻武尊，那人清冽的眼底也有甘甜的琼浆，未饮便有了醉意。楚阳仰头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，放下酒杯，眼眸里有朦胧不清的情愫：“祝你快乐、幸福，安度一生，轻舞。”
莫轻舞也干脆喝光杯中酒，红霞涌上白玉双颊，衬得她眼睛更是亮，她眉间的淡淡轻愁散了些，反而藏了几分笑意和轻盈。“愿楚大哥平安、顺遂，无伤无痛。”
“轻舞……”
“楚大哥……”
要将那丝喜悦放在心底暗暗收藏，可按不住眼角眉梢的笑，春风催开了有着明媚粉色的花苞，纤细的金色花蕊随着风轻轻地晃，像是想晃到天荒地老。
真好啊真好。
紫竹林里共酌的男女，谈笑间，悄悄地、悄悄地，把手牵上。
他捏捏她指腹，她害羞地挣了挣，然后，彼此手指交叉，相扣。

可是你最后还是松开了手。所有快乐从你的面容上剥去，像是从坚硬地石头上拔掉所有柔软的藤蔓，刮去所有的青苔。那浅黄色的小花也被强硬揪掉了，白雪再次从天而降，将所有温暖冻僵。
“我要走了，轻舞。”
“嗯。楚……大哥，保重。”
“你也要保重。”
指尖忘却了曾经相偎的温度，再度一寸寸凉下去。
珍重，珍重。可你还是会一身是血地停步在这片紫竹林前，然后，疲倦地笑给我看，手却不离开剑柄。
楚阳……楚阳……这个名字在心里生了根，成了顽疾，拔不去，又痛。
可我居然觉得心中甘甜。不悔，不怨。
想抚平你眉心褶皱，想拂去你眼角风霜。可是最终，我只能在这里守望。
我不能陪你一起将江湖闯。你心里的泪，你背上的仇，让你一剑，在你我之间划下永生不可逾越的鸿沟。
所以只能用我的全部，为你营造一个归所。
在这个紫竹林，由我莫轻舞。
女儿心，莫轻舞……可我此心为君，早已舞动。

手植了几株紫竹，就在楚阳来时的路上。莫轻舞坐在亭子里，托腮，看着面前空空的座位。依稀记得那人坐在对面，眼眸温暖，看着自己，唤她。
“轻舞。”
只要回想你，心弦便被牵动，酸酸甜甜的滋味，像是青涩的果子。
我心舞，我心动。此世只有你一人，只为你一人……
斟了杯酒，歪头看着酒液在空气里凝成细线聚汇成流。
楚阳……楚阳……
“楚……阳。”终于，不是楚大哥，而是将这个名字，在唇舌间吐出。被内心排练预演了无数次，仅仅是叫出，都让人面颊发烫。
她微微阖上眼。睡意从身体深处涌上，视野朦胧的白光里，隐隐现出了黑衣青年的身影。
他向自己走近。莫轻舞只觉身上一暖，一时鼻端都是他的气息。眼角看到被覆盖在身上的黑袍。
是梦……吧。
但她还是牵起嘴角，一笑，满足道：“你回来啦……楚阳。”

可是，如果是梦的话，为什么你不回答我呢？
叫我的名字，告诉我，“我回来了”啊。
这是我心中期盼，心中愿望。
可是你只会无声给我温暖，然后转身离开。
靴子踏过草地，踩上无意被风刮下的叶子。细小的声响。
又要走了吗？又要走了啊。
我费力地睁开眼，转头看向你离去的方向。那里已经空空如也，只有我种下的那几株紫竹，轻轻地向着离处挥着叶子。
我呆呆地看着那个方向。然后不知为何，眼底酸涩，泪水涌上。

TBC